【舟渡】与共

*战损梗&剧情向

*费渡替骆闻舟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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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闻舟已经三天没有回过家了,今天更是连一条消息也没有发过。


费渡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前,桌子上放着一本书和一杯咖啡,费渡一双修长的腿伸直放在沙发上,一身浅色的居家服套装,齐肩的长发随意地散落着,一团毛茸茸的肥球在他的身旁安静地睡着。


时光静悄悄地流淌,不知不觉中已到了黄昏时分,玫瑰色的晚霞在费渡的周身镀了一层柔和的金黄。


费渡打开手机——依然没有回复。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心神不宁,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


费渡起身换好了衣服,开车往市局的方向驶去。





市局的门口很乱,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哭闹的受害者家属,还有等待消息的记者。


费渡给正在辛苦工作的刑警们点了丰盛的晚餐,自己来到了骆闻舟的办公室里。


骆闻舟正趴在办公桌上休息,不修边幅,头发乱蓬蓬的,下巴上已经生出了青色的胡茬儿,看起来十分疲惫。


费渡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小心翼翼地盖到了骆闻舟身上,白皙的手指隔空掠过他的侧脸,正准备收回手的时候,被骆闻舟一把拉住。


费渡回握住他的手,轻声说:“吵到你了?”


“没有,”骆闻舟亲了一下费渡的手,笑着说:“梦到你了,就高兴地醒了。”


“师兄,我好想你。”


骆闻舟一把将费渡拉进怀里,与他鼻息相碰,亲昵地说:“宝贝儿,我也想你。”


趁骆闻舟吃饭的时候,费渡翻看着资料,简单了解了关于此次案件的事,他静静思考了一会儿说:“我觉得这个是团伙作案,抢劫后行凶,一个人难度太大,至少应该是两个人。”


骆闻舟:“我初步也是这么判断的,但是从始至终,我们只发现了一个人的踪迹,关于另一个人完全没有任何线索。”


费渡:“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隐藏得太深,没有直接露过面;要么就是他虽然在出现过,甚至被你们调查过,但是他掩饰了犯罪动机,伪造证据撇清了犯罪时间,从来没有被你们怀疑过,我觉得更有可能是后者。”


骆闻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就被冲进来的一个刑警打断了。


“骆队,我们通过监控追踪和排除筛查,在市北区发现了可疑痕迹,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藏在那边的一个小超市里。”


骆闻舟倏地站起来,正色道:“集合警力,申请配枪,我们现在就过去,不能再让他给跑了!”


“是!”


骆闻舟正准备出发时,被费渡一把拉住:“师兄,让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了,你乖乖回家等我。”


费渡没有放手,依然紧紧抓住骆闻舟的手腕,一眼不眨地看着他。


骆闻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带着他一起,费渡也会自己偷偷跟过去的。


骆闻舟无声地叹了口气,看着他说:“走吧,只能远远看着,在车里不许下来!”





天已经黑了,没有星星,只有一轮弯弯的月亮小心翼翼地藏在了灰蓝色的云层里,夏天夜里的风依然很热,闷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市北区离市中心有些远,寂然地坐落在静谧的夜里。


骆闻舟带人封锁住了所有道路,刹那间警笛声刺破了一片宁静,红蓝色的灯光交替闪动着,让人险些分不清白昼和黑夜。


骆闻舟带着一队人冲进了那个小超市里,屋里的灯光顿时亮了起来,随之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警察,不许动!”骆闻舟冲那个挟持人质的歹徒喊道。


“放我走,不然我就杀了这个贱女人。”


歹徒一身黑衣,脸用黑布遮挡着,唯一暴露在外的一双眼睛显得尤为凶神恶煞,他的眼窝深陷,眼底竟没有丝毫恐惧,一眼不眨地直视着骆闻舟。


骆闻舟显然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他眼神轻佻,但是没有任何懈怠的意思,朝着那个胆大包天的歹徒说:“像你这么蠢的犯罪分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我即使放了你,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方圆十里都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反抗了好,我要是高兴了,说不一定还能让你从轻发落。”


歹徒丝毫不为所动,持在手里的刀轻轻用了一点力,那女人的脖颈上就流出了鲜红的血来,他看着骆闻舟说:“给我一辆车,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会放了这个贱人。”


女人双眼含着热泪,用乞求的目光看着骆闻舟,颤抖着嘶哑的声音说:“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啊……”


“别嚷嚷了,”歹徒大声喝住他,继续说:“看来这位警官是觉得我这个罪犯的命比你这个贱人的命更重要了,哈哈哈哈……”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没有轻重之分,”骆闻舟一脸正色地纠正他,“你损害了他人的权益,就必须为此负责。”


歹徒不再说话,他一步一步向门外逼近。


为了保证人质安全,骆闻舟不敢轻举妄动,最后所有人都退到了外面。





天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模糊了视线。


骆闻舟为了引开歹徒的注意力,猝不及防朝天上开了一枪。


歹徒一惊,刹那间的分神,骆闻舟就带着人冲了过去。


歹徒被铐下送往囚车,人质被成功解救,这似乎是一场近乎完美的逮捕。


“陶然,你带人去超市里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务必注意安全。”骆闻舟下达完命令后,终于稍稍放下了紧绷着的心。


“骆闻舟!小心……啊……”


骆闻舟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他猛地转身,本能地接住了倒下来的人,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哐当”一声,是匕首落地的声音。


骆闻舟猛地抬头。


那个他绞尽脑汁救下来的女人,那个刚刚还被吓得精神崩溃的女人,此时手腕上已经被戴上了手铐,但她的一双眼睛带着愤怒和冷漠直直地看着骆闻舟。


骆闻舟不可思议地低下头,看到了躺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费渡。


“费渡!费渡——”


骆闻舟的呼喊声被淹没在了大雨里,他起身抱着费渡跑进了车里。





“费渡,你醒醒,你看看我,看看我……”


“师,师兄……”费渡缓缓睁开眼,他的手颤抖着,在骆闻舟的脸上流连,“师兄……不要,不要哭……”


“你怎么这么傻?我这么身强力壮的被捅一刀也死不了,为什么要冲过来?”骆闻舟紧紧握住费渡的手,哽咽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费渡嘴唇苍白,桃花眼也失了神色,气息不稳地说着:“师兄,你……你是警察,这个世界,需……需要你,我也不能没有……没有你……”


“这个世界有很多个警察,但是骆闻舟只有一个费渡啊!”


费渡无声地笑了,他的眼神渐渐失去焦距,快到嘴边的话终究没能说出来——“师兄,费渡也只有一个骆闻舟”。





手术室外,骆闻舟浑身湿透,衣服上还沾着费渡的血,他的头埋到双腿间,很低很低。


周遭全是匆匆的脚步声,病人家属的哭声,孩子的闹声,吵得骆闻舟晕头转向。


闻讯赶来的陶然匆匆跑了过来,他拍了拍骆闻舟的肩膀,说:“闻舟,搜查过了,那个女人是共犯,也是小超市名义上的老板,试图引诱警方上当,找机会逃跑。”


骆闻舟无力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陶然愣愣地坐在骆闻舟身旁,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一句话,不知如何劝慰,费渡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此时无比理解骆闻舟的心情,却只能束手无策。


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护士匆忙地跑出来,问道:“谁是费渡家属?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要输血!”


陶然急忙站起来,冲到护士身边,说:“我跟他同一个血型,可以抽我的!”


骆闻舟看着跟随护士匆匆而去的陶然,自己却只能眼巴巴地坐着,茫然无措地等待着。


为什么?


在你最危险的时候,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能在你身边,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骆闻舟眼神空冷,靠在坚硬冰冷的椅背上。





“你看看自己办的都是些什么事?还好意思哭了?”骆诚低头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骆闻舟闻声抬头,缓缓站了起来,双眼通红:“爸,妈,对不起,出发之前……他明明提醒过我的,是我大意了,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他……”


“儿子,费渡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肯定会没事的。”穆小青拿手帕给骆闻舟擦了擦脸,温柔安慰道。


“妈,他这是第二次因为我躺在了手术室里,你说他要是……”骆闻舟看着手术室方向,几不可闻地说,“我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了,我是不是不配当一个警察……”


穆小青还没有开口,骆诚就出口骂道:“混账东西!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要是因为这事说出这样的话,你对得起为你受伤的费渡吗?”


骆闻舟红着眼,不吭声了,他知道,他对不起他。


片刻后,手术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了。


骆闻舟一个踉跄跑到了手术室门口,内心忐忑不安,目光无比虔诚地看着护士。


护士摘下口罩,说:“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了,家属放心。”


骆闻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那我现在可以去看看他吗?”


护士看着浑身上下全是血水和污泥的骆闻舟,摇了摇头:“你这个样子不能进病房,容易滋生细菌,感染到病人就麻烦了。”


穆小青走过来,拍了拍骆闻舟的肩膀,说:“儿子,你先回去洗干净了,费渡这边我和你爸都在这里看着,你放心。”


骆闻舟随即意识到费渡晕血还没有完全好,飞奔似的跑了出去。





等到骆闻舟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回到医院时,费渡已经被转移到普通病房安静地昏睡着。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月亮从云层里探出头来,透过窗帘缝隙洒落进静谧的病房里。


费渡的脸在清朗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像瓷玉般脆弱无暇,撩人的桃花眼此时紧紧闭着,让人分辨不出悲喜。


骆闻舟在病房里待了一整夜。





随着第一缕晨光照进病房,费渡恍恍惚惚有了意识,缓缓睁开了眼睛。


骆闻舟正斜靠在病床边熟睡着,这大概是他最近几天睡得最长的一个夜晚。


“真好啊,还可以回到他的身边”,费渡看着骆闻舟的睡颜无声地想着,不知不觉中又昏睡了过去。


费渡第二次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骆闻舟守在他的身边,正十分专注地看着他。


“醒了,宝贝儿”,骆闻舟看着他笑。


费渡也笑,微微勾起嘴角:“嗯,梦里见到你,就高兴地醒了,更高兴的是,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你。”


骆闻舟紧紧握住费渡的手,放到嘴边轻轻亲吻着,问:“疼不疼?”


“疼,但是没有看到你哭时疼”,费渡将自己的手轻轻覆到骆闻舟脸上。


“以后不要再这么傻了,不要再丢下我,好不好?”


“不丢下你,不论什么时候,你在,我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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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王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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