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渡】为盾

*战损舟&小冷战

*苦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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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的秋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漫天飞舞的叶好像是金黄色的雨,萧萧而下,仿佛心境也随之一同坠落,只留下满地的光影斑驳。

 

费渡独自走在人影疏落的街道上,一片枯树叶忽然飘落在他的肩头,费渡摘下那片叶反复摩挲,那双层次分明的瞳眸似乎比指缝间的枯叶还要萧瑟,有如实质。

 

骆闻舟已经将近三十多个小时没有任何消息了。

 

费渡记得最近一次见他还是在医院里,骆闻舟出警受伤,费渡从陶然那里连蒙带骗才套出来的话。

 

市局最近遇到了一桩十分棘手且危险的案子,骆闻舟几乎连着一个月都是在没日没夜地工作,有时候回家一次休息也是在深夜,费渡几乎快要分不清楚这一个月见到的骆闻舟到底是梦还是真。

 

三天前在医院里,费渡见到了真真实实的骆闻舟,他师兄伤到了背部和手臂,那血迹斑斑的伤口看得费渡心里生疼。

 

那天费渡守在骆闻舟病床前寸步不离,夜里钻进骆闻舟的怀里入睡。可是第二天一大早,骆闻舟的伤势有些好转,他就立刻回市局继续办案了。

 

直到今天,费渡再也没有收到关于骆闻舟的任何消息。

 

通常来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可是费渡不敢想象自己继续无动于衷干等下去的结果。

 

骆闻舟不能有任何闪失。不能。

 

费渡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松开手指,任凭那片枯叶随风飘落,又遽然无踪。

 

他翻开手机通讯录,找到了一个久远到似乎已经覆上厚厚灰尘的号码,像注视着定海神针一般深深地注视着。

 

许久,费渡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缓缓闭上眼睛,逆着夕阳长身而立,随着纤长的手指无声滑落,那串电话号码被拨通了。

 

“喂。是我,费渡。我需要你们……”

 

 

 

 

 

 

一处破败萧条的村落里,尖锐的警笛声响彻云霄,几乎要刺破黎明。村落深处,一间构造复杂的厂房被警车围得水泄不通。

 

“骆队!”

 

“老大!太好了……”郎乔使劲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深眼袋,看到自己浑身挂彩的大队长,激动地险些落了泪,堵到嗓子眼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你爸爸我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掉。”骆闻舟用手胡乱地抹了一把嘴角滴落的血,一如既往嬉皮笑脸地看向郎乔,那一脸自以为英俊潇洒无敌帅的笑,差点把自家的长公主给笑没了。

 

骆闻舟看向那十几个纷纷落网的制//毒分子,忽然发觉这次行动竟意外地顺利。

 

“闺女,快来跟父皇说说,你们这次怎么来得这么及时,比我的预想早了将近两个小时。”

 

“啊?老大,你不会被那群人给揍傻了吧?”郎乔被突然问得有些不明所以,“不是你让人通知我们的吗?”

 

骆闻舟的眼角倏地一跳。

 

他这次行动只带了三个人,他们一路上凭着监控提供信息和一些可疑的蛛丝马迹,风尘仆仆地找到了这个小村落。当时车里的油跑干了,食物和水也都没了,通讯设备也都没有信号,确定据点是那个厂房之后,骆闻舟立刻派人回去送消息。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那个小同志带着满腹的饥肠辘辘,仅仅凭借着浅淡的月色,也需要大概两个小时才能送出消息,可是才过了一个多小时,骆闻舟就等到了救援。

 

当时那伙人似乎发现了自己的行迹已经暴露,正准备逃跑,骆闻舟毫不犹豫就带着两个仅剩的兄弟上阵,一群人打得热火朝天。

 

由于人数差距和长时间消耗体力,骆闻舟一方明显占了下风,他们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听到了胜利的号角——那是他们等待已久的警笛声。

 

小跑而来的刑//警打断了骆闻舟的沉思:“骆队!我们在厂房的地下室里找到了炸//药和枪//支,但是都被毁坏了。”

 

“知道了,务必仔细检查清理干净。”骆闻舟的脸色愈发得铁青,让对面的警//察也随之精神紧绷起来。

 

一定有人暗中帮助了他们!骆闻舟无声地想,否则他就不只是挂个满身彩那么简单了。

 

可是那个人究竟是谁?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老大……发生什么事了吗?”郎乔看着骆闻舟逐渐惨白的脸,心里莫名其妙地开始慌张起来。

 

骆闻舟那张自称永不过时经典款的帅脸上长年都是挂着十分欠揍的笑,偶尔面无表情起来,冰冷得让人害怕。

 

“没事”,骆闻舟朝郎乔轻轻摆了摆手,动了动有些发僵的嘴角,“我们先回市局。”

 

 

 

 

 

 

凌晨三点的燕城市局依然是灯火通明。

 

陶然几乎都要把自己的掌心给攥出血痕了,收到据点已经找到的消息时他还在城外苦苦搜查,当他得知骆闻舟可能遇险时简直发了疯的往回赶。

 

陶然一眼不眨地望着市局门口,心急如焚,终于等到了凯旋而归的骆闻舟。

 

“你说说你,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带着那么几个人就敢往毒窝里头闯,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

 

骆闻舟依然是面无表情,他不看陶然也不说话。

 

陶然继续滔滔不绝:“……你不想着自己,那费渡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费渡该怎么办呢?”

 

骆闻舟半眯的眼睛倏地睁大了。

 

费渡!

 

一切都说得清了。

 

骆闻舟突然生出一股无处安放的恐惧来,他好不容易才把费渡从深渊一样的前半生里拉了出来,他本以为他们可以一直拥有安稳美好的后半生,如今费渡却因为他,再次踏进了淤泥里。

 

 

 

 

 

 

犯//罪分子成功被一窝端,一轮又一轮的审讯过后,市局又恢复了往日的一派清明。

 

骆闻舟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了下班回家的路,十分惹人注目的豪华SUV当当正正地停在市局对面的停车场上。

 

骆闻舟不用抬头也知道费渡在那里等他,但是他平生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费渡。

 

要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今天当成像往日一样只是一个寻常的下班接他回家的下午吗?这样的话似乎看起来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但是骆闻舟做不到。

 

骆闻舟重重地叹了口气,拉开了那扇仿佛有千斤重的车门,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副驾驶上。

 

“师兄,等你好久了。”

 

费渡的声音清甜,十分温柔地给骆闻舟系上了安全带,他紧贴着骆闻舟的脸,想要吻他。

 

骆闻舟却忽然扭头躲开了,他拍开费渡在他身上来回逡巡的咸猪手,前所未有地一本正经道:“先回家。”

 

费渡仿佛对此不以为意,他轻笑一声,微微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用恰到好处的力气按下了手刹。

 

大概只有风过无痕的的秋叶知道,费渡已经为此时此刻堪称天衣无缝的表演做了一天一夜的心理建设。

 

他知道即使自己做的再干净利落再不动声色,也逃不过骆闻舟的眼睛。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只要骆闻舟安安稳稳。

 

 

 

 

 

 

一路漫长的沉默之后,骆闻舟坐在自家的客厅沙发上,终于开了口:“……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能……”

 

“师兄,我……”费渡眼底的惊慌失措一闪而过。

 

骆闻舟看着这样的费渡心里抽抽地疼:“费……费渡……”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长期处于超负荷状态的骆闻舟,身体和精神状态早已透支,他终于丢盔弃甲,重重地倒在了费渡怀里。

 

费渡小心翼翼地捧着骆闻舟的脸,一遍又一遍地认真亲&吻着,浓重的黑眼圈,发青的胡茬儿,扎在费渡柔软的唇&瓣上,刺得他心里好疼。

 

“师兄,我有错,但是我不后悔,再有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可是师兄,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有这么一次了……”

 

 

 

 

 

 

医院里,费渡一动不动地看着骆闻舟惨白的脸,他讨厌医院,无论是那股冰凉冷酷的消毒水味儿,还是没完没了的脚步声哭声,都让费渡闷得喘不过气来。

 

骆闻舟在深夜里迷迷糊糊醒过来了,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正在出神的费渡,那双幽深得像窗外的无边冷月一样的眼睛,让骆闻舟再次心里一痛。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费渡背后有那样一群隐藏着的强大力量,在那些人身处于人生中最绝望的时刻,费渡伸出手给了他们微茫和光亮,他们甘愿追随费渡,报答他永生难忘的恩情。

 

费渡不是那种施恩索报之人,他帮助过的那些人都有无辜悲惨的过去,他只想让他们有指望地活下去。

 

那些散落在大千世界里的可怜人啊,他们或许又何其有幸遇到了费渡。

 

滨海一案后,费渡已经明里暗里遣散了他们,让他们能像寻常人家一样过着寻常的生活。

 

可是创伤怎么能过去呢?

 

创伤可以被美好和光芒淡去痕迹,却永远也不能彻底过去。

 

因为失去的,再也回不来了。

 

救人于水火之中的恩情也应当被永远铭记。

 

隐藏在费渡身后事那群人,就像漫天飞舞的雪花,每一片都是柔软且渺小的,可是一旦凝聚起来成为一股力量,就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剑。

 

费渡握着那把没有持柄的利剑,护了骆闻舟的安稳周全。

 

他的所作所为虽说不至于违/法/犯/罪,但也终究是不正当的手段,那分明是在玩火,稍有不慎就会自焚。

 

费渡通过那把剑并没有对任何无辜的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他把自己和骆闻舟伤得鲜/血/淋/漓。

 

 

 

 

 

骆闻舟终于沙哑着的嗓子开口:“费渡……”

 

费渡飘到九霄云外的注意力被拉到了这一方窄窄的病床上,他楞楞地注视着骆闻舟:“师兄,对不起……”

 

“过来躺下,”骆闻舟翻身往病床的一侧挪了挪,“在外面坐一夜会着凉的。”

 

费渡小心翼翼地避过骆闻舟身上缠着绷带的地方,乖乖地钻进骆闻舟怀里,那是他渴盼已久的温暖。

 

在触碰到费渡体温的那一刻,骆闻舟心里立刻就柔软地融化了,他用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膊,牢牢地把人锁进自己的臂弯里。

 

要骆闻舟还怎么说些责备的话呢?

 

他的费渡是枕着他骆闻舟的胸膛才能安眠的。

 

在骆闻舟没日没夜地与犯//罪//分子斗智斗勇时,费渡也在整日整夜地为他忧心忧虑。

 

良久,骆闻舟定定地看着费渡:“宝贝儿,对不起……”

 

费渡脸上的两行清泪无声地划过,蜷进骆闻舟肩窝里的手臂不住地颤抖。

 

在骆闻舟失去联系的三十六个小时里,时间每一分一秒地往前挪一步,费渡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扎了一样。他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即使是他年幼时第一次被费承宇用冰冷的铁环扣住脖颈,也不敌他触摸不到骆闻舟时内心恐惧的万分之一。

 

 “……没有下次了,”骆闻舟的话语里满是温柔,生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费渡白皙的脸庞,“我不会再冲动,不会再逞强,永远不会丢下你,你也要乖乖的等我回家,好不好?”

 

“那把剑扎得你我都太疼了,我不要你做我的剑,做我背后的盾吧。”

 

做我的盾,在我被世间无数丑态砸得头破血流时,让我记得家里还有一个清朗明亮的你;在我想要撕破这层层不堪冲动着与对方鱼死网破时,让我记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人需要我,那些杂碎全都不值得……

 

——你就是我的盾,无声地温柔明朗,无比地坚不可摧。

 

“好。”

 

费渡的眼睫还带着氤氲的水气,他紧紧攥住骆闻舟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用力到指关节都泛了白。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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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有一种之前所有文的小玻璃渣渣加起来都没有这篇虐的感觉,总之还是甜的啦

最近在尝试新文风,可不可以多一些评论,意见建议聊天啥的都可以(*/∇\*)爱你们♥

最近在忙着准备考试,补一篇前两天被p的文叭‹

第三遍了,求求这次让孩子过了吧(*Ծ√Ծ*)σ

今天又是爱舟渡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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